随着时代的发展,农村传统风格的古建筑越来越不受青睐,反倒是千村一面,都跟风盖起了平房、两层楼房,不少数百年的古建筑被拆除,或者因缺乏保护,岌岌可危。
河南西部山区,留存数百年的古老建筑本就稀少,加上那些豪门大院的原主人已经迁离、凋零,荒废的院落反倒成了古宅寻宝人的乐园。嵩县大章镇,晚清时期浙江巡抚张家的祠堂,就被“小偷”光顾过,要不是跟古宅做邻居的黄大叔智斗盗贼,古宅内不少精美de建筑配件就可能被连夜盗走……
大章村老街,有一座青砖垒砌的高墙门楼,夹在相邻的楼房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其中一堵高墙被开出大门,青白色的水泥掩盖了原本的青砖土瓦。从门缝向里看,后面是很大的一座院子,杂乱堆积着老房子上拆下来的木头,以及各种农具,最后面是一座古朴的明清风格建筑。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大叔走过来,说:“哖【你们】是想看看张家祠堂的吧?给它好好拍拍,发到网上,要是张家人看到,也该回来修修他们家祠堂了……”
“这是大清家的房子,300多年了,快不中球了。老主人通燥着哩呀,惹【ra,人家】是大清那时候上八镇镇长,他爹是大清朝廷里头的大官,要不,会能修起这么大一座祠堂?解放后张家人都跑球了,院子后来当了生产队仓库。我在这隔壁开了个杂货铺,拿着这儿的钥匙……”
根据黄大叔的描述,这座院子的主人名叫张东端,由于父辈都是晚清朝廷的官员,掌管着伊川、嵩县、栾川三个县的8个大镇,解放后张家嫡系不知道迁到了那里,这座祠堂和张家祖宅没有人管,也就没收归公,成了生产队的仓库。
进入院子,入目的是5米来高的出沿瓦房,窗户已经不知所踪,成了两个大窟窿,右侧的屋顶坍塌,阳光如柱,从房顶的缝隙里面直射屋内。
颓败的老屋,通过墙头砖花雕刻、残缺的木门,仍可以看出曾经的辉煌。“不中球了!”黄大叔对古宅愈加残破无能为力,只好不断地发出叹息。
“原来人家这房子可好呀,纯立架结构,四面墙倒光房子都不会塌,人家这高处是二梁起架,你看那梁,那么粗的木料,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就是现在,叫咱也弄不来呀……”
“这后墙原来供着张家的牌位,你看这墙,里外包砖。300年了呀,张家人要是不跑,还会给人家祠堂修修,现在没人了。张东端他妈,还有朝廷发那诰命衣裳,镶着好多珍珠,我小的时候还见拿出来当戏服,后来也不知道谁给卖了,寻不着了……”不管房子的主人曾经多么辉煌,都无法躲过岁月的摧残,只留下残破的迹象。
“那一行黑【方言:晚上】,大概会是夜里一两点那时候,我听见后头这院子咕咚一声,响声可大,我出来一看,有两仨人,打着灯,拿着千斤顶,正在那儿撬人家这石柱基呢。我说:弄啥哩!那一个小伙拿电灯照着我脸,说:不关你事,回去睡觉。他们人多,我一个老汉家,也不敢咋着他们,回屋我就给俺村里人打电话,人一来,给他们扭住送派出所。那俩石柱基算是保住了,我看放到我这儿也不保险,抬到俺队长家里头藏起来了……”
大叔说这是张家的祠堂,也是县里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他作为同村邻居帮忙照看一下可以,更多的维护也做不到。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悄悄从自己家门出来,给张家祠堂大门加了一把大锁,让里面人出不来,才给村干部和派出所打电话。
“这房子,要么是他们张家后人自己修,要么是公家花钱来修,眼看就要塌了,光有人来照相,反正没有人来保护。村里接待来看的人到不少,好几年了也没人管。后来有俩人打听到俺收拾起来那石柱基,说一个给10万块钱,叫俺们卖喽。俺都说,哪会能卖?那是保护文物呀,别说10万了,就是100万俺也不能卖。你想看喽,我给你带过去看看……”
黄大叔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农村人,熟悉了以后,不停的抱怨之前来拍照的人,却又热心的打电话联系,把我们领到现在藏匿石柱基的人家。
“你们见识多,看看见过这样的东西没有?”黄大叔有些自豪地说。
“你不怕那些人报复你?”作者问。
“哎呀,小毛贼了,我会怕他?俺侄儿们就是村干部,吆喝一声,打个电话,你看看他们是能跑出大章村不能?俺们都商量了,啥时候说修缮老房子了,这拿出来还放回去。你仔细看看,这上边雕刻的荷花、牡丹、芍药,那上边是干枝梅,菊花,兰草,六个棱六个面都不一样,你说这是不是无价之宝?”
作者也见过不少古建筑的石柱基,大都是鼓形,这样六棱雕花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每一块石柱基约有80斤重,花纹雕刻精美,乍一看上去,棱角就像钢筋焊制的一样,底部镂空,只有六根一寸见方的脚支在地面上,作者一度怀疑这并不是石头雕刻而是由生铁铸造的。
“那咱不知道,我感觉是石头,那时候我一个人扛起一个就送过来了,还没有专家来看过……”
这就是大叔说的百万元不卖的石柱基,万能的条友,您觉得这会是石头雕刻呢还是生铁铸造的?价值又会是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