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馆该归还雅典石雕吗？四十年里鲍里斯给出两个回答

旅游攻略2022-05-23 11:44:24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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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地中海近邻意大利和希腊之前的一次文化交流再次在远在欧洲西端的英国激起波澜：意大利将一块帕特农神庙的雕塑归还给雅典卫城博物馆。希腊总理米佐塔基斯说，这为其他流失海外的国宝回归希腊开了先例，而希腊最重要的流失国宝，可就要数帕特农神庙的雕塑群了——这些雕塑至今已经在大英博物馆陈列了将近两个世纪，希腊政府也向英国追索了近半个世纪。2014年甚至还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从中协调，但最终大英博物馆仍然拒绝归还石雕。

去年年底，希腊方面开始了另一次努力。在11月与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的首次唐宁街会谈中，米佐塔基斯将帕特农雕塑群的归还作为核心问题。而在9月30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甚至还前所未有地发布了呼吁英国将雕塑归还希腊的决议。到了12月13日，大英博物馆完成修缮，将帕特农雕塑重新展出时，连英国人都发出了更多将它们物归原主的呼声——YouGov的民意调查显示，59%的英国公众赞成将雕塑归还希腊，只有18%的人反对，22%的人无法决定。

不过，鲍里斯在11月的会谈中排除了对这一问题的讨论，他表示这是大英博物馆的决定，不应该从政府层面对其进行干涉。同时他还坚称英国当年以合法取得了这些文物，米佐塔基斯则认为它们是英国偷来的。在1801年至1812年间，希腊还是奥斯曼帝国的一部分，当时英国驻奥斯曼帝国大使埃尔金勋爵（顺带一提，此人之子即下令英军焚毁圆明园的额尔金）声称自己获得了奥斯曼政府批准，把雕塑群运到英国，然而他无法出示批准令的原始文件，仅有一份真实性存疑的翻译件。

即使是在当时，转移帕特农雕塑也成为英国社会热议的焦点。诗人拜伦公开指责此举简直是抢劫，辉格党政客纽波特也称这是“公然的掠夺”。旅行作家克拉克则目击了雕塑被运出雅典的部分过程，他记载现场的奥斯曼军官本试图阻止，但在收受贿赂之后装聋作哑。埃尔金的人在拆除雕塑时还破坏了神庙结构，让神庙遭到了进一步破坏。整个工程花掉了埃尔金74,240英镑（大约相当当代的470万镑），他本打算用雕塑装饰自家宅邸，但一场昂贵的离婚诉讼迫使他把它们半价贱卖给了英国政府——据说埃尔金拒绝了其他买家的更高报价，包括拿破仑。

埃尔金的行为是否合法，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莫衷一是。但在1816年，英国议会在进行了一场公开辩论后最终以82比30的投票结果决定买下帕特农雕塑，并在大英博物馆展出。但19世纪伦敦污染严重，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烟尘熏灰了石雕， 20世纪30年代，博物馆又它们进行了一次臭名昭著的破坏：为了“洗白”石雕，馆方雇人用铜凿和金刚石对它们进行打磨，结果对雕像本身造成严重伤害。

回到首相鲍里斯身上，在他去年年底拒绝了希腊政府的要求之后，人们发现他在担任伦敦市长时，曾经致信给希腊同行称，帕特农石雕“永远不应该从雅典卫城移走”。甚至在1986年，还是在读学生的鲍里斯还在校刊热情洋溢地撰文主张将雕塑物归原主。他写道：“这些石雕应该离开我们这个喝威士忌的有罪国度，在属于它们的地方展出：一个拥有明媚阳光、层叠群山和连绵海浪的国家。它们将被安置在离雅典卫城不远的新博物馆里，得到精心的呵护，而不会像1938年在大英博物馆那样，被狂热的洗衣妇用铜刷子擦洗而严重受损。”

当时鲍里斯21岁，正在牛津大学修习古典学。身为牛津辩论社主席的鲍里斯甚至还请希腊文化部长、前加纳影后梅尔库里到辩论社演讲，主题正是“本院认为帕特农石雕必须归还雅典”，而梅尔库里也是第一个以希腊官方人员身份提出归还石雕问题的人。鲍里斯站在她一边，驳斥了埃尔金合法获得雕像的说法，甚至指责英国政府 “诡辩又颟顸”。将近四十年过去，曾经风华绝代的梅尔库里已经仙逝，而当年激扬文字的青春少年却成为了自己笔下“诡辩颟顸”政府的首脑，并再度重复了四十年前的那段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