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叶孝忠】在疫情中等待两年多,不少国家终于对入境游客解除限制,决心复苏萎靡不振的旅游业。人们开始旅行,开始报复性旅行。我就试图通过接二连三的旅行,狠狠讨回失去的两年。五一期间是新加坡的长周末,有朋友打趣说,新加坡一半人口都在曼谷,这其中就包括我。
忐忑不安地开始了疫情后第一次旅行
我居住在新加坡,邻国马来西亚、泰国和柬埔寨等现在基本对游客开放了,身边的朋友纷纷订机票前往旅行。我去了泰国,和疫情前的旅行程序没什么差别,游客出发前后都无须做检测和隔离,泰国甚至取消了原本强制购买的旅游保险。取消对游客的诸多限制,就是欢迎游客的最实际行动。
然而这次的旅行感受,和过去还是不同,兴奋中自然也有忐忑不安。虽然新加坡政府早已经决心和病毒共存,虽然每天依旧有几千确诊病例,人们照常上班、聚会,确诊后也只需自我居家隔离,但如果在国外染疫还是挺麻烦的,就算有医疗保险,在人生地不熟和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能不能获得及时的援助,让一些旅行者对出门旅行还是抱有观望态度。但病毒再也无法压抑渴望出国的心情,我还是决定出发去泰国旅行。就算真真实实感受到飞机飞入厚厚云层的颠簸,我还是觉得一切不是真的。
曾经的打卡热点,一些商铺没有等到春天
一抵达曼谷,我就接二连三跑了几处疫情前去曼谷旅行时常去的打卡地,比如以批发价售卖时尚衣物的Platinum Fashion Mall,价格实在的Healthland连锁按摩店,Siam Paragon购物中心里底层消费者众多、永远热火朝天的食阁,那些泰国美食的色彩造型绝对能刺激食欲。我喜欢的猪脚饭和芒果甜品味道依旧;喜欢逛的购物中心里一些喜欢的品牌还在生产好看的东西;一些商铺倒闭了,大门紧锁,一些商铺迎来了新租户。Siam Square最漂亮的老电影院Scala连废墟都不剩,成了一块摊平的刺眼的土黄色,再过不久会被一栋丑陋的建筑所霸占,再过不久不会有人再记得。来不及说再见,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湄南河岸边的The Jam Factory还在,它的创办者是泰国有名的建筑师Duangrit Bunnag,他把这个闲置的果酱厂改造成办公室,他保留了厂房的结构、庭院里舒展的老榕树,这个荒芜的空间不断向他展示其潜力和可能性,于是有了餐厅、咖啡馆和书店等,开张不久后就成了曼谷热门打卡地。它的餐厅依旧是永不落幕的夏天,主打建筑师家传的私房菜。独立书店和文青咖啡馆还在,那受到老树保护的广场依旧在周末举办活动。然而附属的家具店,原本售卖较为昂贵但卖相品质极好的家居用品,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什么是必需的,什么不是必需的,在疫情下,这道选择题的答案,显得特别明显和残酷。
我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如果依旧在梦里的话,一切应该如常,正是一些细微的改变和一些永远的不变,比如曼谷知名购物中心Central World前永远的堵车(虽然已经没过去严重,但还是蛮糟糕的)提醒我,我是真的在曼谷旅行了。
曼谷街头,简体中文很常见,包括购物中心和地铁站等场所,这显示了中国游客对当地旅游业曾经有过的贡献。我和按摩师闲聊,她说工作确实没过去忙了,游客少了也意味着小费少了,她3个月前才由泰国北边的老家回到曼谷,为游客的抵达做好准备。过去两年,她没有工作,只能暂时回老家。少了中国游客的曼谷大皇宫,确实也安静多了,但这种安静对一些人未必是件好事,比如街上明显多了找不到游客的Tuk-Tuk车(嘟嘟车,是泰国等东南亚国家的一种市内交通工具)。只靠游客维持的旅游景点,大多熬不住这两年游客的缺席,新加坡牛车水有名的美食街,就盼不到旅游业的春天,在2021年10月终于关闭了。
去一个想去但一直没去的地方
不少旅游媒体曾经发表后疫情时代的旅游潮流预测,全球最大的旅游平台之一猫途鹰(Tripadvisor)公布了2022年的旅游报告。这项对各个市场的约2000名旅行者进行的在线调查发现,人们在2022年最想去一个他们之前没去过的地方旅行。在一切都“不靠谱”的时代,更急着抓住什么,人们对一切产生了急迫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旅行的愿望又要被搁置。
。谁知道下次一等就是两年,谁知道有人就等不到下次。所以我在离开曼谷前的那个早上,搭上渡河的船,摇摇晃晃,到一处我过去想去但一直懒得去的地方。那是曼谷的葡萄牙村,这街区有漂亮的天主教堂,楼房也较为整洁,居住着葡泰混血儿的后裔。小巷子里飘出蛋糕缠绵的香味,泰国人向葡萄牙人学会了如何烘焙蛋糕,好几代人就在这简陋的房子里用极原始的方式,制作香喷喷的蛋糕。我买了一袋刚出炉的糕点,坐在湄南河边,尝了一口,美好如这个世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