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一个穿着婚纱,在地铁里唱歌的女人成为了过路人目不转睛的对象,埃利·雅德洛(Eli Jadelot)唱着她欢快而执着的歌曲,活跃在巴黎地铁的走廊上。
埃利很特别,方方面面。
上午,埃里在一家面包店里卖甜甜圈。下午,她把她的围裙和糕点换成了婚纱和吉他。
2022年10月,面包店售货员Eli Jadelot成功通过了Les Musiciens du métro的试镜,每年,这个选拔赛允许1000名候选人中的300名艺术家在巴黎地铁的通道里表演。
一些坐地铁通勤的人可能已经遇到了她,有的人还没有与她邂逅,停下来听她唱阿卡贝拉的人,可能被埃利令人不安的装束吓了一跳。
这个女歌手,为什么要穿奇怪的婚纱唱歌?她的新郎又在哪里?这在脏兮 兮的地铁里,这个搭配显得如此突兀!
面对好奇的听众,埃利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结婚。
这令大家一下子多了很多猜测:是新郎临时改变主意了?还是埃利自己当了落跑新娘?亦或是他们离婚了,也许纯粹了埃利自己恨嫁了?毕竟她看起来已经不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八卦,埃里向人们解释说,她有个好朋友离婚了,但埃里入选地铁艺术家的消息让朋友非常开心,所以她就把婚纱送给她,作为她表演的战袍。
埃里来自南特,16年前,她"搬 "到了巴黎,在获得历史学硕士学位后,她做过无数份零工:监狱志愿者、就业中心顾问、送信员、业余导演等等,但是这些工作慢慢的都让她缺乏灵感。
在偶然的情况下,埃里开始为一个朋友创作歌曲,2018年,她首次尝试搭车卖艺旅行,在法国南部的广场、小卖部和海滨唱歌,为了认识更多的人,为他们创造惊喜和乐趣。
埃里不羁的艺术天分源自家族遗传,她的母亲是画家,父亲是木雕艺术家。
她说:"在地铁唱歌,很多人不认为这是一种职业,我也同意,我得做不同的零工来养活自己!但在不同的环境中以另一种方式制作音乐,对我也很有吸引力;和大多数音乐家一样,我们来这是为了分享,而不是赚多少钱,不过有时候一天能赚25欧,也很不错。”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人们在现场如何对她的歌曲做出反应。
地铁音乐家,他们就是这样一群人,是在你安静地走回家的时候,打断你玩消消乐的人。
他们演奏两到三首曲子,然后从座位之间经过,收集任何别人给出的东西。他们至少在整条线路上往返一次,在停车和休息期间从一辆车跳到另一辆车。这个小小的操作足以让他们吃饱一个星期。
很多人不理解这份工作所含有的痛苦和孤独,把他们归类为边缘不纳税奸商,认为自己的工作比他们的工作更有道德、更有用,也更难。
在这个富有的城市,贫穷是一种“耻辱”,在巴黎的地铁里做音乐家既不容易也不可能赚钱。
地铁的通道,就像一条条下水道,法兰西岛的居民将他们的焦虑、愤怒和冷漠倾注其中。
埃里说,起初,她会害羞,担心自己打扰到别人,这种担忧折磨着她。
当人们奚落她,或建议她找一份真正的工作时,会沮丧地逃回家。
埃里笑着告诉记者,“现在,坦率地说,如果我打扰你,就叫优步吧。”
也许,在这个无情的生存空间里只有一种生存策略,不是争取听众,而是与地铁通道融为一体,优秀的地铁音乐家都懂得欢乐或者悲伤地融入风景,千百次地拉起手风琴,低唱起“Quizas”或者“La Vie en Rose”,声调平稳,情绪饱满,这就是专业。
地铁音乐家很清楚,路上有一半人都看不起他们。这并不妨碍他做他的工作,以日复一日的方式,贾斯汀比伯知道地球上有一半的人都讨厌他,但他依然好好的做着百万富翁,这就是专业人士。
埃里说,在外面唱歌,常会遇见奇奇怪怪的人,永远不知道拐弯处等待你的是什么:
“曾有一个老人流着热泪,在每首歌结束时给我倒酒,让我再唱一首更悲伤的歌;
一个真的想带我回家,给我做饭吃的女人;
一个在马德琳随着我的音乐开始跳弗拉门戈的年轻人;Nouvelle Star 节目的猎头,他邀请我来选角(我最终进入了四分之一决赛);
一位来自帕西的贵族邀请我去他满是鹦鹉的大公寓抽大麻,并让我翻译他的西班牙文诗集,给我丰厚的报酬;
除了各种硬币,我还收到过口香糖、避孕套、坚果、85% 可可巧克力、餐厅门票、拥抱、吉他弦,深情肉麻的赞美,我也一一笑纳。”
埃里常年躲避着地铁里的毒贩,小心不靠近他们的领地,融入人流,却又置身事外,在通道里享受音乐、传播音乐,旁观自己和成千上万疲惫的巴黎人的生活,传播这种甜蜜的“瘟疫”,就是地铁艺术家的职责。
Ref:
https://www.femmeactuelle.fr/actu/news-actu/rencontre-avec-eli-jadelot-la-chanteuse-en-robe-de-mariee-du-metro-parisien-2147974?pooolOrigin=subscri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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