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十六,寒潮里的艳阳天。乡村道路旁的农田里,吊着一头200来斤刚杀好的年猪,农民魏孔珍一家准备过年了。
在西部农村,有着杀猪迎接农历新年的习俗。从腊月初八到腊月二十三,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将被宰杀。春节期间,人们围桌而坐,享用猪肉做成的各种美食,犒劳一年的辛苦。这猪,也就被喊做“年猪”了。
“过去,家家户户都要杀年猪,但现在,村上自己喂猪的,超不过10家。”魏孔珍是甘肃省兰州市皋兰县黑石镇三和村人,这个村有将近200户人家。
黑石镇上的屠夫魏孔招说,10年前,他一个人过年前要杀200来头年猪,而现在只能杀四五十头了。“商品肉多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没人养猪了。”
皋兰县大横路村党支部书记保先荣说,他们村有800户人家,户均1人外出务工,全村8000亩水浇地,5000亩已经流转。经济结构的变幻已经影响到农民的生存方式,自家养猪的正在逐年减少。
大量农民进城务工和城镇化的推进,使得农村的生产消费呈现“两头向外”的态势,“钱从外面来,东西从外面买”。
对于家庭养殖,农民也算起了经济账。按当前市场价,买猪仔加上玉米等饲料投入,养一头年猪的成本在2000元左右,而从市场上买一头猪,也就费用这么多。
皋兰县兽医局医控中央副主任李树仁介绍,皋兰县的生猪存栏量为5万头,规模化现代养殖场正在增多。较之于散户饲养,规模化养殖更有利于疫病防控。“2000年早先,绝大多数农家都自己饲养年猪,现在惟独30%左右。”
尽管购买商品肉已经十分方便,但在农村,人们还是喜爱土法养殖的年猪滋味。这一需求催生了一些土法养殖的大户。
在三和村,大多数村民过年吃的猪肉都来自本村的魏孔信家。今年,他杀了17头猪。
“我家养的猪,肉不出庄。”魏孔信说,和规模化现代养殖场相比,他家的猪吃的多是玉米、麸皮等天然饲料,村里人都瞧在眼里。
“早先过年杀一头猪,腌起来,得吃个大半年。现在买肉不仅方便,还吃得清新。”三和村村民王本忠说,每个月他都会从魏孔信家买10斤左右的猪肉,今年过年买了60斤。过两天,他还准备再宰一只羊。
“我们农村人吃肉不比城里人少,吃的还都是绿色产品。就是到了冬天,菜吃得少些。在某些方面,农村人的生存不比城里人差了。”王本忠说。
如今,即便是自家杀了年猪的魏孔珍,也不会腌太多肉,他会把这只猪分成好几块,送给城里的亲戚。自己又会从城里买水果、蔬菜、糖果等,丰富春节的餐桌。
“在饮食上,城乡已经没有多少差距了。”李树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