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俄罗斯著名哲学家、政治学者亚历山大·杜金之女达莉娅·杜金娜在莫斯科州遭遇炸弹袭击身亡。

舆论普遍认为，这次袭击主要针对的目标本应是杜金本人。

杜金素有“普京的智囊”之称，西方媒体认为，普京过去10年外交政策，背后重要推动力量之一就是杜金，甚至将其视作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的幕后推手，他也因此先后被列入欧盟、美国和加拿大的制裁名单。

遭遇如此恐怖袭击，俄罗斯民众自然是群情激愤，相关部门也迅速出手，在短短两天之内就查清了事件，并公布了大量相关视频作为证据。

行凶者遭曝光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称，已经确定，这一罪行是由乌克兰特勤部门准备和实施的。行凶者是名为娜塔莉亚·帕夫洛夫娜·沃夫克的女性乌克兰公民。她带着12岁的女儿于7月23日抵达俄罗斯，在杜金娜住所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便于收集信息。

为了监视杜金娜，嫌疑人使用了一辆迷你库珀，曾三次更改车牌号码，先后使用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哈萨克斯坦和乌克兰牌照。

事发当晚，杜金在莫斯科地区发表演讲，他的女儿杜金娜作为嘉宾出席了活动，嫌疑人携其女儿也一同参加了这场演讲。爆炸发生隔天，母女两人才动身前往爱沙尼亚。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还表示，这一罪行是由乌克兰特勤部门准备和实施，汽车底部安装了爆炸装置，由遥控装置引爆，当时正在开车的杜金娜当场死亡。

杜金娜和她的父亲杜金

俄新社报道称还有黑客组织透露，嫌疑人曾服役于亚速营。

尽管杜金在俄罗斯和西方都具有巨大的政治影响力，但针对平民的炸弹袭击，无论在全世界哪个地方，都会受到强烈的谴责。因此，对于俄罗斯的指控，乌克兰方面自然是全面否认。

乌克兰总统顾问波多利亚克事发之后就迅速发声撇清关系，称乌方与杜金娜在爆炸中身亡一事“毫无关系”，“因为乌克兰不像俄罗斯，不是一个罪犯国家”。

美国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赖斯在被追问到相关问题的时候，则表现得十分耐人寻味：“我毫不怀疑俄罗斯会调查此事，也毫不怀疑俄罗斯人会得出‘某种结论’。我在这里能说的就是，乌克兰否认与此事有任何牵连，就我们而言，我们谴责蓄意袭击无论任何地方的平民的行为。”

普赖斯

不得不说，如今全球舆论普遍担忧的是，俄罗斯是否会基于这一理由，对乌克兰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

事发之后不久，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领导人就互通电话，就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站形势进行讨论。这座欧洲最大的核电站自3月以来就被俄军控制，而乌克兰和俄罗斯双方近期都在不断指责对方对这一区域进行炮击。

随后英方发表声明说，四国首脑在联合电话会议上，强调了确保核设施安全和安保的重要性，呼吁俄乌军方保持克制，并希望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的独立调查人员“快速”到扎波罗热核电站进行视察。

扎波罗热核电站 资料图

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的发言人杜加里克也表态称，联合国呼吁对杜金娜被害案进行全面调查，以查明所有事实。

在全球舆论的瞩目之下，俄罗斯总统普京此次表现得倒是十分冷静。他在哀悼杜金娜的发言中表示，她诚实地为人民、为祖国工作过，她用事实证明了是俄罗斯的爱国者。

而杜金本人则表示，女儿死于“乌克兰纳粹政权发动的恐怖袭击”，但俄罗斯人不会因此被击垮，凶手“用血腥恐怖来粉碎俄罗斯人意志”的企图也不会得逞。俄罗斯人内心渴望的不仅是复仇或报复，这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格局小了。“我们只需要胜利……所以，请获得胜利！”

杜金：我们只需要胜利

在俄乌冲突长期持续的背景下，双方的互信已经落入冰点，仇恨也越积越深。如今，杜金娜的死亡，又将为俄乌关系缓和平添了阻碍。

延伸阅读

杜金娜之死，乌克兰的否认与俄罗斯的确认

暗杀这种方式，竟然在21世纪20年代仍大行其道。

文 | 海上客

“记者兼政治学家达里娅·杜金娜之死，可以确认是由一起计划好的犯罪造成的，目前已查明，司机一侧的底部安放了炸弹。”这是俄罗斯联邦侦查委员会发布的初步调查结论所称。接着，当地时间8月22日，俄塔斯社援引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消息称，达里娅·杜金娜被害案已破案，执行谋杀的凶手已逃往爱沙尼亚，其背后则是乌克兰特勤部门指使。

乌克兰方面否认与杜金娜之死有关 图：英国《卫报》报道截屏

当地时间8月20日晚，俄罗斯莫斯科州奥金佐沃区一辆汽车爆炸后烧毁。驾驶汽车的杜金娜身亡。现年29岁的杜金娜，是俄罗斯知名学者、公共活动家杜金的女儿。杜金被一些媒体称为“普京的国师”、“普京的大脑”。在海叔个人看来，这一评价言过其实，其顶多算是普京的智囊之一。

杜金，人称“普京的国师” 图：Modern Diplomacy

无论如何，在爆炸发生后，有媒体称，凶手实际上是冲着杜金来的，只是杜金恰好临时换车，本人不在车上。有人怀疑，这起爆炸是乌克兰方面干的，而俄罗斯方面宣布，经过调查、确认，就是乌克兰方面触发了此次暗杀。这是不是事实呢？

01

俄方的初步调查报告，看起来是客观理性的，一开始并没有指称谁，或者对谁表示怀疑。只是通过证据确认，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人在车底安放了炸弹。随后，进一步声称取得证据，确认乌克兰方面与此次暗杀有关。

这说明了什么呢？海叔认为，不管此事与俄乌冲突有无直接联系、是否乌克兰方面所为，有一点可以肯定——看来，目前的俄罗斯，连莫斯科都未必安放得了一张平静的书桌。

杜金 图：杜金推特

杜金是学者，无论他的“新欧亚主义”云云是赞的人多，还是弹的人多，他这些理论基本上是在“象牙塔”里完成的。 至于他之“普京的国师”之说，无非一些人给“封”的。杜金本人目前并没有俄罗斯政府的官方头衔。事实上俄总统普京，以及俄政府近年所做决策，也并没有完全依循杜金的“新欧亚主义”。也可以说普京吸取了杜金的部分思想，或者是也可能碰巧了，杜金曾说过“俄罗斯必然需要进军乌克兰”，俄军确实于2022年2月开拔进入乌克兰。可杜金曾言俄军必须占领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目前看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当然，2007年他说这话后，次年，俄罗斯和格鲁吉亚确实打了一仗。

杜金娜

杜金娜是记者，客观说，也是她父亲思想的宣传者。 目前看，种种迹象、各方说法、综合分析，凶手的目标并不是她。

无论杜金，还是杜金娜，他们并没有杀人，也没有受到审判，也没有失去人身自由，无论如何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莫斯科街头被汽车炸弹袭击身亡。

俄罗斯方面进行现场调查 图：俄罗斯卫星通讯社

至于这起刺杀到底是谁干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称，已经获得证据，就是乌克兰方面指使人干的，凶手已逃亡爱沙尼亚。那么，确实是乌克兰泽连斯基当局的特工指使人干的吗？在真相彻底水落石出以前，谁也不敢轻易肯定。毕竟，即便俄罗斯境内，也不止一派势力。亦有西方俄罗斯问题专家表示，在俄内部，普京也不算极端民族主义者，在出兵乌克兰问题上，普京都是慎之又慎的，并且在过去几年里，并不是最主张动兵解决问题者。要不是北约逼人太甚，准备用乌克兰加入北约的方式将大杀器摆到俄罗斯家门口，俄罗斯可以和乌克兰谈谈的空间并不少，不见得要耍“特别军事行动”。但无论如何，当普京宣布出兵乌克兰之际，俄军行动与杜金所提出解决乌克兰问题方案相合。而俄国内并非没有其他政治势力、派别。他们是否想通过暗杀干掉杜金，以达到自身某种政治目的？亦不得而知。

02

这就让乌克兰方面有足够理由否认自身与杜金娜之死有关。如果俄罗斯方面拿不出更多切实证据，那乌克兰方面的否认，起码在西方来说就会被大肆炒作。

一方面，炒作乌克兰的悲戚。 假如杜金娜之死不是乌克兰干的，俄罗斯又指称是乌克兰干的，站在西方一些人的视角，俄罗斯又在欺负乌克兰。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一方面，假如凶案不是乌克兰方面干的，则杜金娜之死，就与俄国内的反对派有关。 简而言之，这事正好证明了普京在俄国内权力并不稳固，其一味喊打喊杀、打打杀杀，未必有民意基础。然而，事实真的如西方一些人所认定的那样吗？

其实不然。

俄出兵乌克兰时，起码从程序上说，俄联邦杜马（议会）可是高票同意的。普京还直播了宣布出兵的过程。

也不得不看到，在过去八年里，是乌克兰基辅当局的部队，以及“亚速营”等带有纳粹色彩的、从民间武装收编至乌克兰当局的部队，在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胡作非为，导致顿巴斯俄族民间力量起兵抗衡。西方媒体当然一贯无视这些情况，西方受众也未必了解这些情况。然而，这些杀人惨案在顿巴斯时有发生，并非孤例。

03

杜金娜之死，是一出悲剧。本来，无论学者、记者，都该研究社会，尽可能拿出提升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方案。作为智库，能发挥王佐之才；作为媒体人，能对新近发生的事做一番报道，才不枉身处此职。

可杜金娜却这么死于暗杀。杜金尽管免于一死，但痛失爱女，这接下来的日子能好过么？

今年1月，在俄沃罗涅日地区的工程工兵团军人进行军人宣誓 图：俄罗斯国防部网站

在此海叔谈几点看法，纯个人看法——

1.斯拉夫民族确实到了又一个矛盾重重的时刻。 苏联解体31年了。当年，苏联解体之际，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三国尚曾努力过，希望重组一个“小苏联”。如果此案成功，则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这三个斯拉夫民族为主体的国家，不仅仍然是兄弟，还能继续做一家人。这个方案尽管没有成功，可独立国家联合体的诞生，好歹让一些曾经的苏联加盟共和国还留存着政治、经济、文化等纽带。如今， 随着乌克兰哭着闹着要加入北约，并且通过立法的方式希望禁绝俄语，抹杀俄罗斯文化遗存，加之俄乌冲突，未来斯拉夫民族间的兄弟情，起码在俄乌之间想要恢复，很难。不过，最近又传出泽连斯基当局问俄罗斯讨要苏联遗产，而俄方表示，乌克兰得先帮着还苏联债务，也是挺逗的。

2.暗杀这种方式，竟然在21世纪20年代仍大行其道。 前不久，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在奈良街头演讲时被暗杀。如今，杜金娜死于汽车炸弹。回想19世纪、20世纪，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各种政治势力中，有不少人为了达到自身目的，往往动用暗杀手段。在二战以后，本以为暗杀会退出历史舞台，可实际上，无论大国小国，暗杀可以说屡见不鲜。未来，这样的现象能够杜绝吗？很难说。

3.暗杀者很难承认自己是暗杀者。 譬如以色列摩萨德刺杀伊朗科学家，哪怕西方媒体也大肆报道，可以色列方面死不承认。而正因为以色列死不承认，好像也没什么人去指责他们。特别是西方，似乎装作无所谓。

海叔不得不说，如果此次西方对杜金娜之死不置一词，或者甚少评论，则某种程度就能证明，俄境内发生此种乱局，是西方所乐见，是乌克兰基辅当局所乐闻。如此，悲剧将继续悲剧下去，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