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亿人捐了500亿,七成救命钱给了黑中介?沈鹏:水滴不是公益组织

热点资讯2022-09-14 20:50:19智慧百科

4亿人捐了500亿,七成救命钱给了黑中介?沈鹏:水滴不是公益组织

你看到朋友圈的水滴筹,还会捐款吗?

前不久,媒体爆料水滴筹上有中介搞恶意推广,从中抽成比例最高竟占善款七成!

也就是说,大部分爱心善款都进了这些黑心中介的口袋。

水滴筹方面很快回应,一句话就是“黑中介是第三方商业组织运作,与我公司无关”。

创始人沈鹏连续两天转发澄清声明,并强调这是“误解”。


微博截图

然而,广大网友并不买账,纷纷表示心寒透顶。

“太失望了,以后也不捐款了。”

“这是在抽病人的血吧。”

“到头来还是没有帮到需要帮助的人。”

创立6年至今,已数不清这是水滴筹第几次被诟病了。

前有德云社演员吴鹤臣家人“骗筹”丑闻,后有筹款顾问“扫楼”事件,甚至还爆出水滴筹员工和轻松筹员工为争客户拳脚相见的新闻。

回想3年前,面对负面消息,沈鹏还会放出“再管不好,就把水滴筹拱手相让”的狠话。可今年,他的底气是肉眼可见地减少。

沈鹏果真如外界所说,把“公益”做成“生意”了吗?



提起沈鹏,外界对他最深的印象是“美团10号员工”、“美团外卖联合创始人”。在此之前,他仅仅是一个对“创业”满怀热血的山东小伙。

2007年,还在中央财经大学读金融系的沈鹏,对创业类视频情有独钟,常常在网上搜索企业家访谈,或是《赢在中国》这样的真人秀节目来研究。

在校期间,沈鹏也尝试过创业,做过保险代理人,当过留学中介,但都掀不起浪花。

“我老想做一些有挑战又有意义的事。”

2009年,正读大四的沈鹏决定寻觅一位“良师”学习创业。他很快把目光锁定在校内网的创始人王兴身上。

彼时,王兴刚关闭了饭否网,开启新一轮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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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鹏给王兴团队的几个主要成员发了简历,经历两次面试后,在2010年1月,成功加入当时还在孵化中的初创企业——美团。

“那时整个公司算上我只有10人:1个CEO、6个工程师、1个人力资源、1个行政,我负责运营和商务。”沈鹏回忆道。

加入美团后的短短几月,沈鹏又多了一个新名号——美团拼命三郎。

当时,美团连个像样的网站也没有,却要跟客户谈业务、拉广告。

沈鹏只好找个国外同类型的网站,把它翻译成中文,打印出来,拿着这份“网站样本”去见客户。

王兴的指标是一天拜访3个商户,他偏要拜访9个,每天的工作量比别人多三倍。

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沈鹏会提前把次日需要拜访的商户列出来,根据它们的地理位置,设计成“走一遍”就能拜访完的路线。

半年后,沈鹏成了销售冠军,也开启了他在美团的职业生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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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沈鹏拿着王兴给的5万,去开拓天津市场。他天天跑去网吧发布推广消息,挨家挨户说服商家,短短一个月,硬是把天津的市场份额从第八做到了第一。

同年,由于业绩过于突出,年仅23岁的沈鹏,被提升为美团大区经理,管理400多号人。吃饭小跑,电话不停,每天工作到凌晨,一周去7、8个城市,都是常态。

2013年,沈鹏在王慧文(美团联合创始人)的率领下,创立“美团外卖”。他的拼劲如同加入团队初期那样,常常睡在公司,困了就啃芥末。

三年不到,美团外卖从日均10多单,拼到了日均400万单,成为行业第一。

一直在岗位上连轴转的沈鹏,可以说是累并快乐着。直到2015年底,美团与大众点评宣布合并,沈鹏忽然觉得,时机好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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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团的6年半,让我知道一个公司应该做成什么样子。当初加入美团就是想跟着学习,以后能独立创造更大的社会价值。”

沈鹏的目标很明确,他的“拼”始终为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创业,做有挑战又有意义的事。

2016年3月,沈鹏果断辞职,并宣布自主创业。导师王慧文摔了酒瓶、撒了眼泪,也挽留不成。

对于创业,沈鹏是铁定了心。



离职当天,沈鹏的手机一直叮咚响,同事、好友发来的红包和转账收入多达好几百万,他笑说这也算他的“天使轮”。

1个月后,沈鹏便创立了“水滴公司”(以下简称“水滴”),致力于推广互联网保险。

水滴背后的投资方有老东家美团、IDG资本、腾讯、真格基金等,5000万的首轮融资让沈鹏获得一个美妙的创业初体验。

“大家对我挺认可的,这让我有压力,也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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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人极力劝沈鹏做新零售,但被他拒绝了,他一心只想投身保险行业。

这一切跟他过去的故事有关。

1987年出生在山东沂蒙山人保家属院的沈鹏,从小看着父亲卖保险。“当时一个地方卖保险的人有两千多,大部分是兼职,而且都是找亲朋好友卖,口碑很不好。”

同学们经常嘲笑沈鹏,说他父亲是县里卖保险的老大,小时候的沈鹏不喜欢保险,直到自己住进了医院。

12岁那年,沈鹏跟一群调皮的小伙伴比赛爬电线杆,谁料电线杆漏电,把他的头和胳膊全电伤了。

他在医院躺了八个多月,看着病房的人来来去去,有些经济条件不好的,只能选择最廉价的治疗方式,或者在治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出院了,还有不少人需要到处借钱治病。

而沈鹏的医药费,由于父亲给他买了保险,大部分都报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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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对保险的看法改变了,我渐渐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创立水滴的初衷,沈鹏希望利用互联网技术,推广高性价比的惠民保险,使广大人民群众有保可医。

“如果大家可以在网上直接买健康险,销售成本不但大幅降低,而且还能惠及大众。”

于是,水滴成立24天后,立马上线第一个业务“水滴互助”。这是个网络互助社群,加入其中的会员可以遵循“一人得病,众人分摊”的原则,共同抵御大病风险。

“水滴互助”是沈鹏推广互联网保险的第一步,在美团摸爬滚打多年,他早已熟知互联网行业“得用户者得天下”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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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互助一开始就定下“100天100万会员”的目标。

那会儿,整个公司加起来只有寥寥十几人,全部化身客服,日均成交量能达上万单。

光是初期推广费就花了1000万。下手虽狠,但效果明显。

两个月后,水滴的第二个业务“水滴筹”诞生,与水滴互助不同,这是个大病筹款平台。

“水滴筹”上线前,公司内部曾产生强烈分歧,很多员工认为水滴创立初期,不应该急于发展第二条业务线,但沈鹏依旧坚持己见。

他发现,有部分用户加入水滴互助后,还没熬过180天观察期,就得了大病。他们找水滴求助,看能不能帮忙筹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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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鹏认为,既然要筹款,就想办法高效点,传统的求助亲友方式,效率实在太低了。

可当时的市场形势是,轻松筹已经领跑两年,水滴筹要如何后来居上?

沈鹏左思右想,决定打出“公益”王牌。

水滴筹一上线,就宣布0收费,不仅服务费全免,就连第三方支付平台的渠道手续费也由水滴承担。

看到如此“惠民”的好事,用户们当然很乐意换个平台筹款。两年不到,水滴筹的捐款人数超过1.5亿,为35万病患累计筹款高达40余亿。

很快,“水滴筹”成为水滴最响亮的招牌,这个优质的流量入口,吸引着更多用户加入水滴互助,同时也为水滴的保险王国建好根基。

2017年,水滴顺势推出第三个业务“水滴保”(后改名为水滴保险商城),它与国内数十家保险公司合作,推出多种以健康险为主的实惠保险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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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在水滴保平台购买保险后,水滴会从中收取一定比例的佣金,类似于一个保险中介的角色。

2018年1月,水滴保投保用户突破300万大关,成为水滴最核心的业务,也是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水滴超过九成的营收都来自水滴保)。

到这儿,水滴的保险王国已经一目了然。

水滴互助和水滴筹虽然不盈利,但作为重要的获客渠道,为水滴打下坚实而庞大的用户基数,然后助推水滴保全速前进。

最终,水滴依靠这仨业务,形成一个完美的商业闭环。



然而,沈鹏的商业闭环看着完美,却也充满了变数。

这个变数就出在有着“公益”属性的水滴筹身上。

水滴筹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几年狂飙突进,跟沈鹏攻城略地的方式有很大关系。

当发现一线城市被轻松筹渗透后,为了霸占市场,沈鹏把目标放在三四五线城市。他招募大量兼职对“下沉市场”进行地推,甚至在乡村地区做起刷墙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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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筹官方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3月,其线下基层员工多达1.6万人,覆盖全国40多个城市。这些自称“志愿者”的地推人员,其实都身负KPI。

“收入按照订单数量提成,每单约50元,平常主要在医院发传单,寻找潜在筹款发起人,有时还要承担一部分审核工作。”曾任地推员的杨琳对记者说。

其实,地推模式在业内早已不是秘密,行业的其他公司都有着相当庞大的地推团队。

随着各家公司“志愿者”之间的竞争变得相当激烈,有些人甚至通过收买医院保安、护工来发展客户,一单50元提成也上涨到150元。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地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水滴筹顺利进入了行业第一梯队。

但过快的发展,过激的争夺,也让水滴筹审核不严、管理不当、推广不妥等问题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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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底,媒体曝光水滴筹“志愿者”在医院扫楼推销的画面,把水滴筹推上了风口浪尖。

大量“志愿者”游走在各地医院,极力劝说病人及其家属发起筹款,有的还在病床前推销起保险业务。

他们简单询问一下病人的病情,在还未核实患者收入、财产等情况下,就乱编故事在互联网卖惨,填报的筹款金额也毫无依据。

大众看到的水滴筹求助链接就像批量生产似的,煽情的话术也都基本一样。

“扫楼”事件的曝光,无疑撕下了水滴筹的“公益”外皮。

沈鹏只好迅速暂停所有线下服务,并公开道歉:“再管不好,我就把水滴筹交给公益组织!”

可不管他怎么痛心疾首地在微博喊话,水滴筹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

2020年3月,由于监管趋严,“水滴互助”平台宣布关停,这不仅使水滴损失上亿用户,还大大加重“水滴筹”的获客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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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水滴采取了更为激进的策略,在“水滴保”平台玩起了保险“数字游戏”——推销短期险时,打出“首月0元”、“首月1元”等噱头,让消费者产生“很实惠”的错觉,实际上是把首月保费摊分到后面每月缴纳。

2021年3月,“水滴保”因涉嫌过度营销、虚假宣传,被《中国消费报》点名批评。同年8月,“银保监会”发文通知,责令“水滴保”限期整改乱象。

接二连三的负面新闻,让水滴的财报数据一年比一年难看。

2018年至2021年,水滴一直增收不增利,反而营销成本越来越大,导致亏损额逐年递增。

沈鹏曾在采访时说:“我们是一边冲刺,一边修复。”

然而,当修复的速度跟不上冲刺的节奏,沈鹏必须得扛下企业管控、成本、营收等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以前在美团只想着把业务做成就行,现在要想的事情很多很多。”

为了节流止损,沈鹏想了很多很多以后,最终还是决定弃掉“公益”这张王牌。



2021年5月,沈鹏的水滴公司在美国纽交所上市,市值接近50亿美元。

持股超过20%的沈鹏,当时身家高达80亿人民币,他底气十足地强调:“水滴筹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但时隔不到一年,水滴股价跌了将近九成,沈鹏个人资产也严重缩水。

2022年4月7日,水滴筹打破“0收费”的承诺,宣布向筹款人开收善款总额3%的服务费,以及0.6%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手续费。

水滴公司第一季度财报数据显示,2022年1-3月份,水滴筹累计捐款用户超过4亿,累计筹集约509亿元善款。

按照水滴公司之前公布3%的服务费,这将是一笔不小的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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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项服务费,大众颇有微词,但水滴给出的解释是:维持平台日常运营和用户服务。

沈鹏给出的解释则是:“很多人把我们当作公益组织,这是一个最大的误解。”

“误解”一词频繁出现在沈鹏今年的微博上,自己亲手亮出的王牌,又亲手舍弃,这不免让大众感到愤怒、心寒。

再加上刚爆出的“恶意推广”事件,更加剧了爱心人士对水滴的信任危机。

尽管水滴正积极处理“黑中介”问题(目前累计打击恶意推广账号600多个,管控相关案例800余起),但显然,后续能被消耗的爱心只会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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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沈鹏创立水滴时,对着十几个员工,满腔热忱地说:“从诞生第一天起,我们就是为了解决一个社会问题而出现的。”

口号说得很激情、很感人,但想要做一个社会企业,改善公众福利,解决社会问题,而不追求自身利润最大化,是极其不容易的。

但愿沈鹏还记得创立水滴的初心,真正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参考资料:

极客公园《Rebuild 2020大会》

环球人物《沈鹏:用行动回应质疑》2021年15期

创业邦《沈鹏与王兴同打江山的兄弟》2016年12期

本文标签: 沈鹏  王兴  公益  王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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