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余晖

在落马半年之后，辽宁省人民政府原党组成员、副省长郝春荣被逮捕。

9月21日，最高检发布消息，辽宁省人民政府原党组成员、副省长郝春荣涉嫌受贿一案，由国家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日前，最高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对郝春荣作出逮捕决定。

几个细节值得关注。

第一，郝春荣是虎年首个落马女“老虎”。

郝春荣，女，汉族，1963年4月生，今年59岁，她长期在辽宁省任职，曾担任过辽宁省旅游局党组书记、局长，盘锦市委副书记、市长，2018年1月从盘锦市市长岗位上直升辽宁省副省长。

了解当地官场的一位知情人士曾对《环球人物》表示，一般提副省长是从市委书记往上提，以市长身份提任副省长的情况并不多见。“郝春荣晋升太快了。来这里当这么两天市长，也没有什么政绩，就升了副省长。”

在落马之前，郝春荣负责乡村振兴、农业农村、水利、文化和旅游、退役军人事务等方面工作。

今年3月29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消息，辽宁省副省长郝春荣任上被查。

在被查之前，郝春荣还多次出席活动。

3月7日，全国两会期间，辽宁代表团继续分组审查计划报告和预算报告审议地方组织法修正草案等，当时，郝春荣曾出席会议。

3月9日，辽宁代表团举行小组会议，审议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当时，郝春荣也作了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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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在郝春荣落马11天之后，2022年4月9日，辽宁省再有“老虎”被查——辽宁省政协原副主席孙远良。

辽阳地处辽宁中部，是沈阳都市圈副中心城市，郝春荣和孙远良两人均在辽阳工作多年，交集时间达14年。

在辽阳市工作期间，孙远良历任市委副书记、市长、市委书记，郝春荣历任市下辖太子河区副区长、区长，市委常委、市总工会主席、副市长等。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教授彭新林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从落马时间和履历上看，孙远良与郝春荣工作交集非常密切，不排除郝春荣在被留置期间，交代了与孙远良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相关的线索，或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或是共同卷入相关腐败问题，有窝案、串案的可能。”

第三，在郝春荣被查之后，曾协助她工作的刘启波也出事了。

刘启波是辽宁辽阳人，2020年12月任辽宁省政府副秘书长，今年5月被免职。今年8月23日，官方首次公布了刘启波被查的消息。

刘启波在担任辽宁省政府副秘书长期间，曾协助时任副省长郝春荣的工作。

今年8月23日，辽宁省纪委监委发布消息，辽宁省政府原副秘书长刘启波被双开。当时的通报中提到，刘启波“不按规定报告个人有关事项，为谋求职务调整向领导干部赠送钱款”。

第四，郝春荣曾在盘锦市当过市长，期间曾主推“农家民宿”工程。

据《环球人物》报道，当时在盘锦，政府为了让农家屋看起来有文化风韵，把许多外墙重新粉刷，还写上古诗词、古句。

郝春荣还曾以“导游”身份登上某电视台旅游节目，邀请观众到盘锦体验当地的生态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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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当地老百姓看来，盘锦市政府这样大张旗鼓的搞旅游，是形式主义。盘锦本地旅游资源不是很多，很难吸引游客做深度游。郝春荣离开盘锦后，其力推的那些项目无人再提。

今年9月1日，郝春荣被双开。

纪委通报提到，郝春荣理想信念丧失，纪律意识淡薄，对抗组织审查；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长期违规收受礼金，接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宴请；违背组织原则，长期瞒报个人有关事项，在职务提拔、工作调动中为他人谋取利益；为官不廉，亲清不分，贪欲膨胀，以权谋私，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项目审批、工程承揽等方面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通报称，郝春荣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和廉洁纪律，构成严重职务违法并涉嫌受贿犯罪，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收手，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应予严肃处理。

资料 ｜ 新华社 人民网 中国新闻周刊 环球人物等

延伸阅读

搞权色钱色交易，收受巨额财物，云南女副行长被开除党籍

被查7个多月后，富滇银行原党委委员、副行长曹艳丽被开除党籍和公职。

59岁的曹艳丽，长期扎根云南金融系统，2008年开始担任富滇银行副行长，2021年12月被免职，今年1月25日被查。

云南省纪委监委9月8日通报，曹艳丽被查出违规干预贷款发放，造成富滇银行巨额资金损失；为他人在贷款审批发放等方面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财物等。此外，她还被查出大搞权色、钱色交易，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

曹艳丽。资料图

担任副行长长达13年，免职一个月后被查

公开资料显示，曹艳丽，1963年6月生人，贵州习水人，中共党员，大专学历。

从工作履历来看，曹艳丽长期扎根云南金融系统，早间年曾在建行系统工作，先后在建行昆明市支行、昆明中山城市信用社、昆明城市合作银行、昆明市商业银行工作。

2008年，曹艳丽获任富滇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工会主席，期间先后兼任丽江古城富滇村镇银行董事长、曲靖富源富滇村镇银行董事长、老中银行副董事长等职。

据官网介绍，富滇银行品牌创立于1912年，是拥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银行品牌。2007年12月，富滇银行在原昆明市商业银行基础上重组成立，是云南省唯一的省属城市商业银行。截至2021年末，富滇银行资产规模3174亿元，171家营业机构遍布云南省和重庆市，发起设立4家村镇银行，与老挝外贸大众银行合资设立老中银行，是全国第一家在境外设立合资银行的城市商业银行。

2021年12月，担任富滇银行副行长长达13年的曹艳丽被免职，时隔1个月被查。今年1月25日，云南省纪委监委发布消息：富滇银行原党委委员、副行长曹艳丽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在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就在曹艳丽被免职前一个月，富滇银行收了一张大罚单。2021年11月25日，银保监会网站披露处罚信息，因涉七项违法违规事实，富滇银行被云南银保监局罚款220万元。

上述七项违法违规事实包括：授信管控严重不审慎，以“名单制管理”为由突破授信限额管控；贴现资金管控不严，贴现资金回流出票人用于归还出票人他行贷款；通过发放贷款兑付到期票据掩盖票据业务风险；未经任职资格核准履行高级管理人员职责；违规用表内授信承担资产证券化风险；违规办理未竣工商业用房按揭贷款；贷款支付管理与控制不到位，个人消费贷款流入资本市场、房地产市场。

搞权色、钱色交易；违规干预贷款发放造成巨额资金损失

时隔7个多月，云南省纪委监委公布了对曹艳丽审查调查结果：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一并移送。

据通报，经查，曹艳丽党性原则丧失，宗旨意识全无，伪造、转移证据，对抗组织审查，参加迷信活动；

违规收受礼品礼金，违规出入私人会所，公车私用，违规接受旅游安排；

隐瞒不报个人事项，在组织进行谈话、函询时不如实说明问题；

违规获取董事经费，徇私情而忘公义，搞权色、钱色交易；

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

擅权妄为，违规干预贷款发放，造成富滇银行巨额资金损失；

将公权力当作攫取私利的工具，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贷款审批发放等方面谋取利益，收受巨额财物。

通报称，曹艳丽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工作纪律、生活纪律，构成严重职务违法并涉嫌犯罪，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仍不收敛、不收手，甚至在党的十九大后仍不知止，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应予严肃处理。

孔彩梅。视频截图

共事女同僚涉贿逾三千万，老公也是贪官

曹艳丽被查前，曾与她共事10年之久原副行长孔彩梅已落马。

孔彩梅出生于1966年， 也是长期在云南金融系统任职，2007入职富滇银行工作，历任正义路支行行长、富滇银行行长助理、营业部总经理，最后升任富滇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与曹艳丽一个班子共事。2018年9月4日在任上被查。

2019年6月5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刊文披露了孔彩梅案详情。通报显示，孔彩梅任职期间，违规从事营利活动、违规收受红包礼金、私设“小金库”、违规审批贷款，还将自己筹来的资金进行高息借贷，“白天当银行行长，晚上作钱庄庄主”。

除了肆意侵吞国有资产外，孔彩梅还对家人、下属“飞扬跋扈”、“颐指气使”。孔彩梅发现丈夫杨崇华出轨后，逼迫杨崇华砍手指发誓、写保证明志。在察觉杨崇华与李某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后，孔彩梅指使恶势力犯罪人康某组织人员对李某进行人身伤害，以泄私愤。

孔彩梅长期将下属当佣人，有无偿提供家政服务的、有帮其购买奢侈品的、有帮助管理账户进行交易的、更有甚者还有代其跪拜做法事的……许多下属长期被孔彩梅奴役，敢怒不敢言。

与曹艳丽一样，孔彩梅也频频参加迷信活动。为了求得内心宁静，孔彩梅曾去过昆明的真庆观、大理宾川的鸡足山以及青海、西藏等著名宗教景点敬香。2009年10月，某活佛到昆明活动，孔彩梅赶到活佛驻地拜见，皈依到大师名下，取名为“江拥卓玛”。

除此之外，孔彩梅还带风水先生到办公室看风水、设佛龛、挂符咒，用公款非法印制宗教书籍，连鱼缸里鱼的颜色及条数都按大师的“点拨”布局。有时孔彩梅抽不开身，又不愿错过“良辰吉时”，就安排员工轮班到道观代替自己跪拜、做法事。

专案组查出违纪违法所得共计3180余万元。2019年7月 ，孔彩梅（副厅级）涉嫌贪污罪、受贿罪、高利转贷罪、骗取贷款罪一案被提起公诉。在云南省纪委监委制作的警示教育片中，孔彩梅哭着表示：“很懊悔，如果时间能够倒回的话，一定做一个好女儿，一定做一个好母亲。”

值得一提的是，被孔彩梅逼迫砍手指发誓的丈夫杨崇华，曾长期担任昆明农业发展投资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也是一名贪官。2019年6月12日，昆明中院公开审理了杨崇华受贿案。昆明市检察院指控杨崇华受贿共计417万元。

今年6月28日，富滇银行召开以案促改警示教育会议。

割除毒瘤、清除毒源、肃清流毒

接连两位副行长贪腐落马，引起了富滇银行领导层的高度重视。

今年6月28日，富滇银行党委聚焦曹艳丽典型案件和身边人身边事，召开以案促改警示教育会议，富滇银行党委班子成员、下辖领导班子成员和纪检条线负责人共计662人分别以线上线下方式参加会议。会上，富滇银行党委表示将深刻反思、痛定思痛，知耻后勇，以案促改，以壮士断腕之志和刀刃向内的决心坚决割除毒瘤、清除毒源、肃清流毒，全面修复净化政治生态、建设‘清廉富滇’。

会议通报 ，2019年至2021年，富滇银行共处分问责393人次。参加会议的云南省纪委省监委第九审查调查室负责人提出指导意见，“要深刻汲取曹艳丽背离初心、信仰缺失，渎职滥权、任性用权，贪欲膨胀、以权谋私等教训，坚持问题导向，坚持警示教育，坚持从小抓起，聚焦关键环节、关键领域，强化监管，抓实以案促改、以案促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