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宝贝，这些年让你受苦，把你带到世上，却没给你好的生活和完整的家，妈妈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50岁的王艳春含泪读出这段写给女儿刘羲檬的话。在她看来，她给了女儿生命，女儿给了她第二次人生。

刘羲檬是哈尔滨师范大学一名大三学生，2001年出生于黑龙江省大庆市肇源县。她的母亲王艳春患有严重的类风湿，浑身酸疼、关节变形、肌肉无力，一直瘫痪在床。她的父亲在她出生后便不告而别，刘羲檬母女二人靠低保维持生活。

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时，刘羲檬已经成了“小大人”。“那时我个子不高，连灶台都够不到，只能踩着摞起来的砖块给妈妈做饭。”刘羲檬依稀记得，3岁那年，自己从亲戚家回来和妈妈同住，就开始照顾妈妈了。

刘羲檬和她的妈妈。新华社记者徐凯鑫 摄

给妈妈洗澡、穿衣服、剪指甲……看似简单的小事，对当年的刘羲檬来说，每一项都是“大工程”。

为了更好地照顾妈妈，不到10岁的刘羲檬练就了一身本领：给妈妈翻身，力气不够，就一点点挪动；不会炒菜，忍着被热油烫伤的疼痛，反复练习；看妈妈犯病浑身酸疼，就自学中医按摩和拔火罐……

刘羲檬总是放学后第一个奔出教室，吃饭总是大口大口，她总是付出比别的孩子更多的努力。“要快一点回家给妈妈做饭、按摩，把学习的时间赶出来。”哪怕是高考前夕最紧张的时候，照顾母亲，刘羲檬一天也没有中断。

刘羲檬给妈妈按摩。新华社记者杨思琪 摄

2019年，刘羲檬考入哈尔滨师范大学。因为要离开县城，有人建议把母亲送去养老院。“不行，我妈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我妈！”刘羲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妈妈每次犯病都很突然，有时候上吐下泻、浑身哆嗦，如果救得不及时，就会很危险。”在刘羲檬看来，照顾妈妈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走吧，妈，我带着你上大学。要是没有你，我就是孤儿了。”就这样，母女俩在学校周边租了一间房，不大，却很温馨。

刘羲檬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课余时间还勤工俭学、做家教，挣三份工钱用于房租和妈妈的医药费。她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买菜也精打细算，想着多挣一点，少花一点。

每每想到女儿吃的苦，王艳春总是止不住流泪。“我想过轻生，再也不拖累女儿，但始终放心不下她。”她说。

“为母则强，为女亦刚。”哈尔滨师范大学辅导员史许福说，十几年如一日，刘羲檬不喊苦不言弃，从没耽误过一节课。作为团支书，她把班里的工作也做得井井有条。学校很多同学受她感染，学习更认真，也更关心家人。

刘羲檬在学校勤工俭学岗工作。新华社记者徐凯鑫 摄

全国向上向善好青年、第八届全国道德模范、第26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中国大学生自强之星……近年来，刘羲檬获得了很多荣誉，但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做了子女该做的事。

“毕业后，我想做一名教师。”刘羲檬说，有太多人帮助过自己，她想把这份爱传递下去，帮助更多的人。

妈妈坐在轮椅上，刘羲檬推着她在路边散步。“生活就是从艰难到美好。想着好日子就在眼前，心里很踏实。”刘羲檬说。

记者：杨思琪、徐凯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