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伦纳德·古德曼 译/观察者网 由冠群】
昆西研究所最近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57%的潜在选民强烈或有点支持美国尽快进行外交谈判以结束乌克兰战争,即使这需要乌克兰与俄罗斯做出妥协。
尽管战争宣传接二连三,但大多数美国人并不支持本国政府的战略,即向乌克兰输送无数武器以支持它与一个拥有核武器的邻国作战并幻想获得个好结果。他们担心这场战争代价太高——美国政府已花了600多亿纳税人的钱,而其中大部分都落进了美国军火商的口袋。
美国人还担心核末日的风险越来越大。2019年,美国单方面退出《中程核力量条约》后,“原子科学家公报”将世界末日时钟设置在午夜0时前两分钟。然后在2022年1月20日,随着俄乌以及美中紧张局势升级,时钟重置为距午夜0时100秒,即到了“鬼门关”。
末日时钟 图源:原子科学家公报
不幸的是,正如许多学术研究所表明的那样(比如政治学家本杰明•佩奇和马丁•吉伦斯2017年的研究),“普通美国人的担忧几乎不会影响到联邦政府的政策”,政策是由经济精英和代表商业利益的有组织团伙决定的。
决定美国外交政策的最主要商业集团就是美国的军火制造商。雷神公司等炸弹制造商需要火热的地区冲突来满足华尔街的利润预期。高价商品制造商需要美国与中俄等大国敌对来证明航母、核潜艇、F-35战斗机和新一代核弹的售卖是合理的。矿产采掘业也施加了巨大的影响力,他们要求创建一个在80个国家拥有至少750个军事基地的帝国来压制当地人民,使当地人民无法反对外国公司在本地采矿。
我亲眼目睹了富人是如何通过塑造政策以获取商业利益的,这些手段包括进行政治游说,建立智囊团和政治行动委员会,当然还有向民主党和共和党输送大笔政治献金,特别是向身处重要委员会和拨款小组委员会的国会议员捐款。简而言之,富人要求他们在政府中的仆人采取果断行动,确保他们的投资能获得高额回报。而政治家们也如期交货。这使得政治领袖在富人眼中是称职且反应迅速的。而劳动人民通常认为联邦官员是武断专横的,充其量也不过是百无一用的。
国会在实施行业监管时不会自己对自己实施任何有意义的诚信或利益冲突条款限制,因此议员们被允许从发了战争财的公司那里收取政治献金和其它经济实惠,同时将纳税人的资金分配给这些公司。
乌克兰冲突一直是军工行业的富矿。战争爆发前,北约东扩至俄罗斯边境,还要求每个新加入的北约成员国购买与美国武器系统兼容的装备。2014年,由美国暗中支持的政变推翻了亲俄总统维克托•亚努科维奇,这为武装乌克兰的政策铺平了道路。俄罗斯今年初的行动加快了军工行业获利的速度。在没有听证会或辩论的情况下,纳税人被要求从美国武器制造商那里购买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武器以运往乌克兰。自2月24日战争开始以来,截至10月底,美国向乌克兰提供了价值180亿美元的武器和其他装备。
军工行业的声音可以通过它的智库发出来。《雅各宾杂志》最近的一项分析发现,在公布其捐助者的排名前50智库中,79%的智库接受了军工行业的现金。对“传统基金会”等保守派机构和“美国进步中心”等自由派机构,军工行业慷慨解囊。而这些机构也都赞成增加军费开支。
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史蒂文•皮弗最近在《卫报》上发表了一篇有关智库的文章,该文总结了军工业对乌克兰战争的态度:俄罗斯正在输掉战争。乌克兰军队“已经将俄军赶回了该国东部和南部,并似乎准备收复更多领土……对乌克兰来说,他们没有在当前情况下寻求谈判的动力……因此,向乌克兰持续提供强有力的财政和物质支持,对于以可接受的条件结束战争至关重要。”不难想见的是,皮弗的文章没有提到核战争的危险。
军工行业的智库还敦促美国减少外交努力,增加对中国的挑衅。隶属于哈德逊研究所和胡佛研究所的研究员纳迪亚•沙德洛最近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了一篇观点文章,该文章断言,与中国展开任何合作都只是一种“幻想”。像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今夏窜访台湾这样鲁莽的行为就受到了鼓励。其他人则认为,我们必须花费更多纳税人的钱去采购武器,为亚洲和欧洲同时爆发战争做准备。
对那些有利于其捐助者的观点,智库竭力赞成。他们鼓励我国领导人向冲突地区输送更多武器,并避免采用外交手段解决纠纷。他们向公职人员输送观点以供其传播,却从不在意选民的忧虑。
如果有真正的辩论,那些支持战争且有行业资助的智库永远不会取得学术胜利。但别担心,国会不会就战争与和平这一关键议题举行辩论或公开听证,这就方便了那些支持战争反对外交的谬论顺利成为官方政策。与此同时,主流媒体也会将反战声音从其平台抹去,以此来出自己的一份力。
对那些有利于军工行业的外交政策,国会需要避免对其进行任何公开辩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民主党领导人要激烈反对一群“进步派”民主党人,这些人在10月24日发出了一封无关痛痒的信,柔声细语地暗示拜登政府“将对乌军事经济援助与积极主动的外交斡旋结合起来”。在遭到驳斥后,这些所谓的进步派毫无意外地马上偃旗息鼓,撤回了他们的信。
尽管发表了民粹主义言论,但进步派民主党人仍受制于本党资金捐助者,这些捐助者包括雷神公司、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波音公司和通用动力公司。这些捐助者希望战争继续下去,他们不希望有任何关于外交斡旋或核战争风险的辩论。他们不在乎民主党是否在中期选举中落败,也不在乎选民是否越来越厌倦自己选出来的代表总是站出来资助战争,但却从不提供就业、住房或医疗保健服务。
军工行业已将这两个党都收入囊中,即便共和党在2023年控制国会,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尽管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凯文•麦卡锡等人警告说,如果共和党赢回众议院多数席位,乌克兰将不会再有“空白支票”。共和党控制的国会可能会削减对乌克兰的某些援助,但武器将继续流向乌克兰。
进步派民主党人未能站出来捍卫他们宣称的原则,这再次表明,政党在被企业控制后,其内部的不同声音除了有助于兜售谎言(该党代表普通人的利益而不仅仅是为富有的本党捐助者服务)外毫无用处。
乌克兰的局势一天比一天危险。指挥外交政策的行业团伙也没有能力保护世界避免核末日。上市公司是逐利机器,只关心季度收入。公司董事的个人观点或道德水准并不重要。他们负有信托义务,要为股东实现利润最大化。而利润模型表明,加剧美国与中俄的敌对紧张关系会提升利润预期。核毁灭的危险实际上并不在计算之内。
拜登总统最近发表的言论表明他看到了这一风险。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冷战斗士,拜登明白,在核大国起冲突时,领导人之间必须有直接的沟通渠道,就像肯尼迪和赫鲁晓夫在古巴导弹危机期间所做的那样。
在公开场合,拜登仍旧照本宣科,他在近期一次采访中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的杰克•塔珀:“我不会,也没有任何人准备与俄罗斯谈判,允许他们继续留在乌克兰或保留任何乌克兰领土等等。”
但在私下里,拜登最近在曼哈顿的一次筹款活动中告诉民主党捐助者,自肯尼迪和古巴导弹危机以来,世界首次面临“世界末日的前景”。弗拉基米尔•普京“在谈到可能使用战术核武器或生化武器时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他的军队(你们也许会说)明显表现不佳。”
拜登知道是谁说了算。他恳求本党捐助者给他一条活路,或者一个台阶。拜登有理由保持警惕。他的主要顾问都是军工行业的走狗。他的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是我国的首席外交官,但却没有与我国对手谈判的重要经验。他在克林顿和奥巴马政府中的最大成就是找到了一种保持国防预算不断增加的方法,尽管战争形态已从布什时代的地面战过渡到了小规模的持久战。在野时,布林肯写了备忘录,倡导施行一种新的智能持久战。他还分享政府人脉,帮助客户获得国防合同。布林肯赞成美国在2003年入侵伊拉克,干预利比亚和叙利亚战事,在2014年支持乌克兰政变和沙特发起的也门大规模暴行。所有这些军事冒险对当地人民来说都是灾难,但对战争工业来说却是有利可图的。布林肯最近称赞北溪管道被炸是一个“巨大的战略机遇。”
现任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曾担任雷神公司董事
拜登的国防部长劳埃德•詹姆斯•奥斯汀三世就直接来自雷神公司董事会。拜登的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曾在一家受军工企业赞助的智库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担任高级研究员。
即使我们设法度过了当前的危机,大发战争财和合法贿赂当选领导人结成的致命组合,将最终引导我们走向共同灭亡。唯一的疑问是我们会在核战争中灭亡还是因环境崩溃而灭亡。
对地球人来说,最好的礼物莫过于大大缩小我们的战争机器,因为这台战争机器目前排放出的有毒气体比大多数中等国家排放的都多。同时要减少向全球输送致命武器,因为其中许多武器都流向了黑市和雇佣军。但要做到这些,我们需要创建一个新的政治制度,这个制度要允许选民选出一个不受两党控制的国会。
盖洛普最近发起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美国人对创建美国第三大党的支持率创下历史新高。62%的美国成年人表示,“现有政党没能有效代表美国人民的利益,因此有必要出现一个第三党。”甚至还有创纪录的63%的共和党人也支持创建第三党。然而,两党利用手中权力联手遏制第三党参与投票、辩论和获得联邦基金。
只有保证党派不受企业控制,我们才能开启辩论,讨论那些与选民忧戚相关的问题,比如结束那些有利可图的战争和修复我们的医疗体系。在当前这个医疗体系下,病人会因恐惧家庭破产而回避就医。一旦我们打破企业控制两党的体制和企业对美国政治的束缚,生育权等问题将更容易通过妥协来解决。我们也将更有可能避免核毁灭。
(观察者网由冠群译自美国SCHEERPOST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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